梵呗是佛教徒在举行法事活动时,于坛场中运用歌诵、赞叹、供养、止断等方法,广行音声佛事的修持法门,属于清净身、口、意三业中的“语业”净化范畴。我国汉传佛教梵呗的流传,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在传统的丛林寺院中,师徒之间的梵呗传承,是要经过严格训练的。
川派梵呗是指流传于今巴蜀地区佛教界的佛门梵呗,是具有浓厚地域特色的佛门梵呗流派之一,其传承的韵律,不仅与我国大部分地区传唱不同,即使是各寺院之间,也还存在风格略有不同的所谓“门庭家风”。即使唱腔、板眼都是一致的,但每个人的腔调高低、嗓音的音质等不同,在传唱中还会形成每个人传唱者自己的风格。
巴蜀地区的佛教界,常常将巴蜀地区以外流传的佛门梵呗称为“下江腔”、“十方腔”,将流传于巴蜀地区的佛门梵呗则称为“上江腔”、“川腔”,大有用地域特征来区分佛门梵呗的意味。
从我个人学习川派梵呗的体会来看,川派梵呗与其他地域的梵呗之所以存在差异,除了不同地域的因素外,恐怕最重要的是受巴蜀地区文化的影响,特别是受巴蜀地区戏曲、民间小调影响的痕迹十分明显。
川派梵呗不仅唱腔迥异,而且板眼也更丰富。讚品中通常用“七星板”,也还有“连九板”、“三星板”、“点板”、“夹夹板”、“花板”、“长长板、“坛前板”等。
原则上能用“七星板”的讚品,翻板时也可以用“连九板”、“三星板”,也还有其他讚品使用“连九板”、“三星板”的情况。“三星板”又分为“软三星”、“硬三星”,其中“软三星”是自然翻板,“硬三星”是高腔升调翻板。“软三星”比较通用,至于“硬三星”,是文殊院、华岩寺中传习梵呗的鲜明特点。
“点板”、“夹夹板”、“花板”、“长长板”、“坛前板”常用于应付门庭的经忏佛事中,敲起来比较热闹,在世俗民间老百姓中受欢迎。“点板”、“夹夹板”也偶尔会用在祝筵佛事中,现在基本上不做祝筵佛事了,所以很难见着。
此外,“八句头”讚品中所用的板眼,在川派梵呗中,还有接“内板”与接“外板”的不同,宝光寺比较常用的是接“内板”,文殊院、昭觉寺通常用的是接“外板”。
我于1990年进入佛门,开始接触川派佛教梵呗,至今三十余年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十分感恩在我初出家的阶段,教授、指点、鼓励我学习川派佛教梵呗的各位前辈师长。各位老宿所传授的“吐字要清”、“发音要准”、“手到板到腔到”、“不拖不抢”、“高低适中”、“随韵起观”等唱腔要领,真的是受用无穷。
1990年秋,以净人身份随众早晚课,懵懂中接触梵呗
我于1990年秋入遂宁灵泉寺,准备发心出家。期间灵泉寺住持广大上人慈悲,安排我在寺院从事采购等杂务工作外,以净人的身份随大众参加早晚功课,是接触佛教梵呗的开始。
那个时候对佛教并没有深入理性的信仰,只是对佛教有亲近感,也没有佛教基本教义的基础。但在早晚功课时,听着大众的念诵和唱赞,内心有着不可言语的喜悦。当时灵泉寺的维那果成师是一位对川派佛教梵呗非常娴熟的长者。期间寺里有几位发心出家的净人,我到的时间最晚,其他几位到的时间都比我长,住持广大上人嘱咐果成师空闲时教我们一些基本的梵呗,比如炉香赞、赞佛偈、韦陀赞、伽蓝赞、拜佛腔等早晚功课常用的唱腔。当时有一位发心的净人基础最好,不仅能唱一些基本的唱赞,还可以在早晚功课时敲铛子、鉸子一类的法器,他常常会带领我们一起练习。我那时候一点基础也没有,对于什么板眼、腔调没有任何概念,也只能呀呀学语般的跟着唱唱,但内心感觉特别舒适。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学习早晚司钟鼓的叩钟偈。佛教寺院中有“晨钟暮鼓”的传统,所谓“晨钟暮鼓”,并不是晨击钟、暮击鼓,而是早晨先叩钟、次击鼓,晚上则先击鼓、后叩钟。早晚叩钟时都要唱诵叩钟偈,早上击三通鼓时要各默念一卷“心经”,晚上击三通鼓时要各默念一卷“大悲咒”。
巴蜀佛教寺院中,早晚司钟与其他地方的寺院唱诵叩钟偈有所不同。巴蜀地区寺院早晚司钟的叩钟偈都是用“洪钟初叩,宝偈高吟”的偈颂,只是早上叩钟三通时,依次从“洪钟初叩”、“洪钟二叩”、“洪钟三叩”的次第唱诵。而到了晚上叩钟三通时,是将顺序倒过来,依次从“洪钟三叩”、“洪钟二叩、“洪钟初叩”的次第唱诵。而其他地区的寺院,早上叩钟三通时是唱诵“妙湛总持不动尊”的楞严颂,晚上叩钟三通时才依次从“洪钟初叩”、“洪钟二叩”、“洪钟三叩”唱诵。另外,叩钟偈的内容给我内心带来极大的震撼。尤其是其中所体现出“报众生恩、报父母恩、报国土恩、报三宝恩”的报四恩思想,以及其中所蕴含祈祷“世界和平、人类幸福、庄严国土、利乐有情”的济世情怀,改变了过去佛教在我心目中遁世避俗的印象。
记得当时灵泉寺的大钟大鼓放在地藏殿的两侧,每天早晚确定一名发心的净人司钟或司鼓,几位发心的净人轮流当值,果成师有时候会到现场指导。记得当时将早晚叩钟击鼓叫作“放擂”,住在寺院的居士也会随喜参加,念一句偈文叩一下钟,大家随着激昂的钟声顶礼一拜。顶礼的时候心中默默祈求地藏菩萨加持,可以拯救堕入三恶道的众生,这也是一种功德,因此大家基本上都不缺席。大概我刚到的第五天,便背会了叩钟偈,大家鼓励我司钟,其实我一点把握也没有,脸红脖子粗的在大家的鼓励下勉强完成,但大家都赞叹我学的快,我内心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这些基本功。在灵泉寺待的时间不长,期间还赶上过寺里念普佛、放焰口、斋天等法事活动。当时住在灵泉下寺的地彻师,也常常被邀请到上寺来参加,是因为他会在大家唱赞时,用笛子伴奏,这给初出家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90年冬,第一次见到净天上人,上人第一次教我学梵呗
净天上人(1914—2012),三台曾水乡人。1932年于彰明县小中坝庆兴寺礼清心老人出家,1933年于成都尧光寺依定超和尚座下受具足戒。1934年至文殊院常住,依维那圆清大师学习梵呗达六年之久,深得禅门梵呗唱诵要义。1940年起,先后在峨眉山、蒲江净因寺、都江堰灵岩寺等地常住。解放后在蒲江务农。1984年、1989年先后到昭觉寺常住,2004年移至文殊院常住,历任西堂。上人的梵呗造诣精研,善于博采众长,揉和众家,唱腔绵柔,腔调稳健,音质悠扬,擅长赞品种类较多。
上人与我的师门三代有着特别的缘分。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在蒲江净因寺就与我的师爷清芬老人相识,一同在蒲江一带应酬经忏。上世纪四十年代后期,在蒲江龙泉寺与我的剃度恩师智益上人相识,上人比我师家上人年长,出家也早,是老参,对我的师家上人特别关照,我的师家上人1947年到文殊院受戒的三衣,还是上人慈悲成就的。
我第一次见到上人,是在1990年冬,那时我正好住在长潭寺。上人是同我的师兄宗显师、如诚师一行来长潭寺,此行是因为师兄的母亲去世,师兄邀请上人一行去遂宁安居老家为亡母举行超荐佛事,师兄安葬好母亲后,受师家上人的嘱托,顺道来长潭寺督促重建工程进度。上人一行到长潭寺后,还在寺里放了一台施孤的燄口。当时宗学师兄也参加了佛事,他虽然还没有受戒,但是教师出身,有文化,对梵呗唱诵已经有了基础。我当时什么也不会,只是负责配合充当香灯,由于什么也不懂,实际上是笨手笨脚,勉强打打杂而已,但内心充满了欢喜。
当天晚上,上人一行安单在简陋的临时建筑里。上人见我年轻,询问了我的一些基本情况,勉励我既然愿意发心出家,就要认真学习佛门功课、法器。一边说一边鼓励我唱唱炉香赞,上人见我实在不会,就手把手教我打板眼,一遍一遍细心地引导我学习。这是我第一次接触上人,居然成了上人第一次教我学习梵呗,现在回想起来,特别的感恩。但上人平易近人、慈悲关照晚辈、悉心教导后学的风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91年春,净天上人用传统方法教我学唱常用梵呗
1991年春,因长潭寺修建工程受阻,我回到昭觉寺常住。上人的寮房与我的师家上人住对面,师家上人也嘱咐我多向上人请益学习梵呗,并称赞上人的唱腔平稳、柔和、老腊。上人的生活习惯是早晚功课随众,白天如果没有常住的佛事应酬,一般都是在寮房诵经,上人一生持诵《法华经》《报恩经》,上人的长寿恐怕与他的修持功夫不辍也是有关系的。1990年冬,我的师家上人为我剃度赐法名后,就安排我去了长潭寺,在小庙里是没有什么实质上可以学习的,宗学师兄会一点基本的法器、唱诵,我也只能是跟着和一和,并不掌握其中的韵律、规律等要点。来昭觉寺后,因为是大丛林,精通的饱学之士就多了,由于自己也胆怯,根本不敢去碰法器什么的。这时候,上人就抽诵经有了空闲,开始从早晚功课殿堂上的法器手把手的教我,从磕头鼓、磕头引磬、拜佛鼓这些最基本的常识,再到大木鱼、小木鱼、铛子、铰子的敲法,以及几种法器如何配合,总是不厌其烦的指导我反复练习。上人觉得我已经可以基本运用后,就鼓励我大胆地去摸法器,并教导我说,在旁边练习的再好,不实际去操作,都是空的,只有在实际操作中经过出错、“破胆”,学习的东西才能真正牢靠。我就是在上人循循善诱的慈悲中,慢慢的掌握了早晚功课中的法器和唱诵。
经过这一阶段的训练,上人开始教我学唱一些常用的梵呗。当时,由于我的梵呗基础薄弱,上人还为我釆取传统的训练方法,让我从三称圣号“南無”的举腔开始。上人告诉我,传统丛林中下“学事寮”,维那师在开始的三天期间,什么梵呗也不会教,只是带着所有学习的人呼“南無”的腔,大家可以放开嗓子的“吼”,一方面是训练大家打开嗓音,更重要的是发现嗓音好的人才。三天“南無”腔呼下来后,维那师父会对所有参加学习的人进行考核,掌握得好的,声质条件比较好的,维那师父就会高看一眼,提“单”时,就会将这一部分人的座位向前提,安排在前面的位置,学习得慢且嗓音条件一般,甚至是“左喉咙”的,就会将位置安排的靠后,甚至是最后面。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的训练方法,实际上是引导梵呗初习者进入韵律、节奏、腔调的门径。
学唱讚品,有一种着迷的感觉
在这之后,上人又慈悲教授我更不易学的讚品。因为上人每天要诵经,就想出一个办法,用录音机录成磁带,我就可以反复播放、反复的练习,自己觉得基本上掌握了后,再唱给上人听,等于是验收。上人当面听了后,有时候会指出哪一板不对,或者哪一板欠火候,什么地方的唱腔不到位,都会一一纠正,我再回来根据上人指出的不足,慢慢修正练习。这样下来,有的讚品一次能过关,有的讚品经过两三次指点也能过关,但有的讚品经过七八次才能勉强过关。上人嘱咐我主要平时没事儿的时候要多练习,那段时间,在上人的引导下学习梵呗,有一种着迷的感觉,走路时都在想讚品的板眼,耳朵里总是听录音时上人的唱腔,甚至是晚上睡觉时还在床沿拍板眼,反复温习不过拗的地方。
那时候川内诸方丛林中,流传的是文殊院常厚师父整理的《简明常用讚本》,这一讚品集不仅选录了日用早晚功课、基本应酬中能用到的讚类,还包括四大祝筵、八大讚品等内容,比较实用。上人用以上的办法,为我录制了该讚本的全部内容,我在上人的指导下,也基本上都学会了,但今天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所谓会了,只不过是掌握了板眼和唱的方法,实际上并不娴熟,很多讚品我是在后来的历练中,才真正的意识到发音、气息、声调等合理的运用,再融入情感,音声确实是可以大行佛事的。上人在指导我学习时,善于总结和类比。每接触一首新的讚品,他会告诉我这首讚品与我学过的某一首是同一类型。在同一首讚品中,他会告诉我其中不同的句子之间,哪些句子其实板眼、唱腔也是相同的。在教授中,在同样的讚品中,上人还会细心的告诉我,不同丛林有不同丛林的家风,有的丛林可能是用七星板唱,有的丛林可能是用三星板唱,有的丛林可能是接内板,有的丛林可能是接外板,让我在学习中要加以留心和注意。上人教授的这一方法,十分有用,也十分有效,让我在练习中少走弯路。
上人在教导我学习中,每一首讚品最后的环节,便是反复的练习举腔,以及指示讚子中哪几处是磬眼子。他总是说,如果只会唱,只会敲法器,而不会举腔,不会敲磬眼,算不得是“全刮子”,有时候甚至还会被掌磬举腔的戏弄。学习中他还经常提醒,不能只是会唱,一定要掌握法器,如果只是能唱,不会敲法器,只能是“半截子”,如果只是能敲法器,而唱腔不在行,那叫做敲“哑巴楗椎”。所以,我在跟随上人学习讚品时,每一首讚品不仅追求会唱、会敲法器,还要会举腔,还能知道磬眼的位置,才能算是基本上学会了一首讚子。
1991年秋,上人教我“挽娑摩囉”
1991年秋,一天傍晚药石后,上人突然叫住我说,你学习梵呗也有一段时间了,也在开始司磬了,可以将“挽娑摩囉”学会了。上人说,过去丛林中农历十四、三十拈香课诵都要“挽娑摩囉”,一般都是由负责蒙山施食的“侍寮单”中的“侍者”来司职。所谓的“挽娑摩囉”,实际上就是晚课时,蒙山施食结束时,念心经、往生咒后,将普回向真言结合“愿昼吉祥夜吉祥”四句一起配上唱腔,各重复唱三遍,大众唱的过程中,负责蒙山施食的师父出位,站在拈香的香炉前,随着大众师父们的唱腔,用“香花灯水菓”五种供养手印,加起花手,扣唱腔的字,唱到什么地方起花手,唱到什么地方出手印,有的地方出单手印,有的地方出双手印,有的地方按顺的次序出手印,有的地方按逆的顺序出手印,总之比较复杂,需要出手印的这位师父不仅记忆力好,还要会唱腔,大众师父的唱腔以及法器更要密切配合,“挽娑摩囉”才能圆满完成。上人开始教我唱腔,这里的唱腔也很特别,一直是一种平拖的腔调。唱腔学会后,上人开始教我如何起花手、如何出手印。开始是对着标有提示语的讚本,一边唱,一边挽手印,有了基本熟悉后,就离开讚本,一边唱,一边挽手印,这就完全靠记忆力及熟练程度来完成。在上人的督促下,大概用了不到一星期的功夫,我基本上算是娴熟的掌握了“挽娑摩囉”。现在回想起来,“挽娑摩囉”实际上是有为学习燄口“过座”作准备的含义在其中的,可见传统的丛林中,学习的步骤是在无形中就安排好的。
1992年夏,正式拜上人为金刚上师,在上人的教授下“过座”
1992年夏天,是我跟随上人学习梵呗最重要的时段。因为之前我去重庆佛学院学习了将近一个学期,回到昭觉寺的时候,当时的维那大济师父也非常慈悲,他一直很培养我,在我的提议下,为常住的青年僧人又开了一期梵呗班,主要是学习燄口中的各段唱腔。在学习过程中,可能是我学习得比较快的原故,大济师父提议净天上人给我“过座”,我的师家上人也同时提议,并对我说,虽然受戒时间不长,但基本的梵呗学习已经有好的基础,况且以后要是出去读佛学院了,这样的机会也不容易了,如果读佛学院毕业回来,成了讲经说法的法师了,也没人敢教你了。
川派梵呗的传统,是十分重视师徒传承的。特别是对于燄口佛事时,主法登座的“掌坛师”,更是要求有严格的传承。所谓“过座”,实际上就是强调师承上下传承有序。要经过自己师门的师父,悉心传授燄口佛事前参台的程序、燄口佛事中的手印结法、坛场的观想、唱诵时的观想、密咒的持诵等内容。燄口佛事其实就是一部密教修持仪轨,这样的传承也符合密教中强调“身口意”三业相应的要义,手结密印(身业)、口诵真言(口业)、心存观想(意业)就是净化身口意三业的修持,以此功德回向祈福或荐亡,是能产生相应功用的。
在大济师父、我的师家上人的共同提议下,承蒙净天上人慈允,我于1992年夏,正式拜上人为金刚上师,在上人的教授下“过座”。上人为我“过座”时,按传统的规矩,只能是安排在夜里,并且在寮房门口贴上一张狭长的红纸墨写纸条,上书“此处演习瑜伽燄口请诸鬼神迴避”。上人每天晚上为我说一段,包括手印、观想、密咒等内容,我再根据上人的指示,反复在上人跟前练习。记得当时有两个手印比较难掌握,一个是“金刚杵印”,一个是“三宝印”,但经过上人手把手指点,我还是很快就掌握了。前后大约半个月,上人就为我将一部燄口的传承传授完毕。
传授完毕后,上人指示我自己一人要单独将整部燄口按实际情况从头到尾每天晚上练习。我当时住在大雄宝殿东北角的香灯寮,就在大雄宝殿的二楼搭了一处简易的坛场,每天晚上练习一部,前后大概有三个月,算是基本合格。最后在大济师父的安排下,算是经过常住同意,举行了“演座”佛事。所谓“演座”,就是新学习的学人,在经过师承印可后,常住安排一台燄口,在大众师父面前公开,新的学人在自己的师承护送下登座,开始主礼燄口佛事。从此这位学人便可以在常住的燄口佛事中,以“金刚上师”的身份主法登座,俗称“掌坛师”。
从此以后,我在净天上人、大济师父、师家上人的关爱加持下,正式成为可以有资格主礼燄口佛事的“金刚上师”,是我出家学佛修持道路上的一份善缘。净天上人的教授法乳之恩,永生难忘!所以在我接任文殊院住持的第二年,为了报答上人的教养深恩,将他接来文殊院静养晚年,在这一点上,我也要感谢文殊院常住师父们对我这份报恩心情的体谅。
1992年后,我就一直在外求学,但不论是在四川佛学院学习,还是在中国佛学院学习期间,寒暑假我都回到昭觉寺常住。每次回来,最重要的事,还是能继续跟随净天上人学习梵呗。这一时期,禅林中流传有《修正释氏梵呗》的影印本,此本上下两册,也就是民国初年文殊院禅安老和尚领衔整理的本子,所载讚品非常丰富。上人总是从中挑出一些讚品,教导我学习,为我录音,让我在川派梵呗领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有了更深的理解。如果说我今天还能传唱一些比较生僻的讚品,那都是上人慈悲传授所成全的。特别是前几年我编印出版的《整理四川梵呗集》,最直接的启发,完全来自于上人当年悉心的教导之功。
上人还教过我几首讚子比较特别的唱腔,比如说“陈四供”的两种唱腔,“炉香讚”的六种唱腔,“如来五分香”的四平腔,祝筵功课中维那的呼腔、拖腔、大众的和腔。这些唱腔我没有听其他师父们传唱过,兴许只有上人自己一人会了,也算是上人的“绝活”吧。
文章来源 | 大势营造古建筑
图片来源 | 十愿百科
摄影 | 丹珍旺姆、妙传